一块模子上有350个小坑,把气门嘴里螺丝大小的金属管一一插进小坑,黎定渊只用了七秒钟。
今年54岁的他,老家在四川平昌。小乡村里四面环山,公路没有修起来的时候,从家里到镇上要走整整一天。
1997年,黎定渊“走”到了千里之外的临平,顺利入职杭州万通气门嘴有限公司。
初来乍到,一门心思地吃苦
那时的万通以生产自行车上的气门嘴为主。
在那个汽车仍属于奢侈品的年代里,余杭经济技术开发区还是一片郊野。
入企业前,黎定渊并不知道气门嘴是个什么东西。或者说,他和所有人一样,见过,却并不知道那玩意儿叫做气门嘴。简单来说,只要有轮胎的地方,就一定有气门嘴。气门嘴的功能是给轮胎充、放气,并维持轮胎充气后的密封状态的。
一个气门嘴由两部分组成,一部分是金属管,另一部分是橡胶管。把这两个部分合二为一的工序,叫“硫化”。在气门嘴领域,“硫化”被形象地称为“架桥”——黎定渊,就是这个“架桥”的人。
黎定渊很聪明,虽然在车间里初来乍到,可他学得很快,老师傅带上几天他就大致找到了门路。进车间不到一个月,他已有了些技巧性的总结:把金属管排进模子的时候,螺旋要朝下;在硫化机里完成“架桥”后,要在十秒内取出半成品,否则就是“过硫”,会影响产品质量……
那一年的夏天,顶着车间内的高温,黎定渊一张接着一张地给橡胶片拉边。“就是徒手把橡胶片撕成两个更薄的橡胶片。”他用手比划着,眼神专注,仿佛又端坐在操作台上。
不比现在的工艺,那时的橡胶片很难撕,一天下来,撕了几十张橡胶片的黎定渊指腹开裂。企业以个人产量考核奖金额度,黎定渊很清楚,只有“拼”,才能赚更多的钱养家。那一次,给手指包上创可贴后,黎定渊在操作台前坚持了下来,这一份坚持,换来了200多个机件、200多元奖金。那是九十年代末,黎定渊的工资是一个月600元。
黎定渊的心思很单纯,“没有更多的想法了,只知道肯吃苦就会有收获。”硫化岗位是真苦,从硫化机里“新鲜出炉”的半成品有160多度的高温;查看硫化效果时,橡胶的热浪熏得人睁不开眼睛;同样的硫化步骤,每台机子、每个人,每天重复70次——这些,黎定渊都克服了。
倾囊相授,一心一意地带队
黎定渊是气门嘴行业的见证者,单从他手头操作的那台硫化机来说,光每次的产出量就从原来的36个气门嘴,提升到了350个。
作为行业内的“单打冠军”,万通的市场需求量越来越大。到了2005年后,汽车大量普及,企业里生产的气门嘴类型,也从自行车慢慢转向汽车。2012年,那是黎定渊进企业的第15年,因为他吃苦耐劳的性格与高质量的产出,他成了硫化岗主管的不二人选。于是,黎定渊的手底下就有了二十多号工人,他没有管过人,可他知道肩上的担子重了。
硫化岗上的工友们来自五湖四海,年纪从二十出头到三十来岁不等。为了让硫化岗的效率更高、质量更好,每一个人,黎定渊都手把手地教。在硫化岗的车间里,流行着一个“黎定渊站姿”。原来,硫化机和操作台是一步之隔,没有经验的人常常两头扑,一天下来,不但耗费体力,产量也上不去。黎定渊在操作时,面对操作台跨步站立,一个转身的工夫,就能将操作台上装好金属管的模子放进硫化机里。这样一来,既减少了体能上的消耗,又提升了工作效率。这个方法,成了进硫化车间必学的技巧之一。
无论是小门道,还是大技能,作为主管的黎定渊始终倾囊相授。他还常常与刚进车间的“小年轻”开玩笑说:“你们要按时上班,不迟到、不早退,多赚些钱给女朋友买花露水(香水)。”
今年,是黎定渊来到临平的第21个年头,他却总说自己是“大山里的孩子”。大山赋予他坚韧的品格,也给了他质朴、肯干、勤劳、勤思这些关键词。